奇思怪谈:黑衣人外传奇归来传库里传奇 如果他来自火星?

1989年的夏天，我第一次见到桑娅-亚当斯女士。她穿着一条复古连衣裙，健康的小麦肤色在阳光下闪耀，散发出一种克里奥尔人独有的美。她正在自家后院清理草坪，拎着根自来水管四处喷洒，水花洒落路过的我，把我全身浇了个透。她露出笑容，笑起来像10年后的英国女演员桑迪-纽顿。

过了一会，她走进屋子，推了一辆婴儿车出来，里面躺着一个小男婴。他睁着圆亮的大眼睛，远远地望着我，神情安静，从容不迫，仿佛我们已经认识多年。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斯蒂芬-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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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孩子看起来像营养不良。他比同年龄的男孩要瘦弱很多，个子也不高。高二那年，库里只长到5尺8，体重也只有150磅。每一件正常码的球衣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滑稽，有时候他从你面前跑过，你就如同看到一个活动的晾衣架。

不过他长了一张天真无敌可爱面孔，这让人很容易就喜欢上他。

从俄亥俄州的阿克隆搬来夏洛特后，库里一家很快融入了这个社区。我很少看到男主人在家，听说他是一个职业运动员，具体地说是一个篮球运动员。他们成天在各个地方打比赛，所以你很难和他见上一面。

坦白说，一开始我对篮球的认知仅仅只是一个名词——球状物体。在认识库里一家后，这个认知很快从“球状物体”升级为“若干人争抢一个球状物体的游戏”。虽然我本人对它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过去学到的知识告诉我，篮球运动是人类文明史一个重要的篇章，我有了解它的必要。

库里平时的爱好很简单：篮球、棒球、电影。他是一个电影发烧友，有一次我偷偷溜进过他家，游览了他的那些蓝光收藏，不过让我失望的是，他的品味很差劲，他竟然喜欢各种“屎尿屁”电影，以及《初恋的回忆》、《公主日记》这类爱情小清新，还疯狂迷恋朱丽娅-罗伯茨和桑德拉-布洛克这2位傻大姐。我觉得他大概有点俄狄浦斯情结，以后一定会是个妻管严。

不过，吕克-贝松的《第五元素》还不错，尽管米拉-乔沃维奇的那身服装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篮球方面，你很难说库里算是有天赋，还是没有天赋。从身体条件来说，他的先天并不发达，看不出来他遗传到了老爸或老妈的运动基因（桑娅是个大学排球明星）。他甚至连长相都不太像他们夫妇，和弟弟、妹妹也不怎么像。不过尽管瘦弱，但我认为库里可能拥有整个夏洛特地区打篮球的男孩里最敏锐的投篮感觉。这是他能够立足在那些充斥着高大男孩的球场上的重要原因。每一天，他都会进行至少1000球的投篮训练。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库里不在投篮，就在去投篮的路上。

话说回来，5尺8的身高、150磅的体重，如果你不能投篮，那你还能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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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一家在社区很受欢迎，他们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拥有“没有《圣经》就无法活下去”的终极信仰，这很容易赢得人们的尊敬。除了对面那个疯老头品钦先生，毕竟他的想法谁也说不准。有时候他会打电话到库里家，向桑娅投诉她的两个儿子打球太晚，邦邦邦和哐哐哐此起彼伏，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这纯粹是胡扯。我知道这个老头成天窝在家里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宇宙科学，经常整夜不睡觉。作为一个退休的科学家，品钦先生总喜欢散播一些骇人听闻的个人结论，最著名的一条就是他说臭氧层已经薄得像薯片，总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醒来后会发现，太阳的光芒已经穿透整个地球，在上面烧出几亿个窟窿。又或者，我们大家都等不到这一天到来，因为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地球早已经被外星人占领，人类已然灭亡。

我不知道品钦先生具体有多少岁，也许70，也许80，人的年龄总是很难猜透，就好像库里看起来永远都只有10岁一样。不管人类如何死法，我对这个怪老头感兴趣的只有他那个漂亮的植物园，我能溜进去玩上一整天。

品钦先生从未看过库里打球，社区的孩子们打比赛他也从不到场，也许他对篮球深恶痛绝。每次接到他的投诉，桑娅都会烤好美味的松饼、南瓜派、还有一些我叫不出来的东西，让库里送过去。这算是一种贿赂。但我怀疑这些东西可能太好吃了，品钦先生的投诉从没停过。

有一天，他甚至把电话打到了移民局，我有点为库里一家担心。

桑娅的祖先是克里奥尔人，她的血统很复杂，可能有点印第安人成分，也可能是加勒比某个岛国族裔，另外她还有海地人的基因。也许她是个非法移民。

好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移民局的人从未出现，连品钦先生的投诉也莫名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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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所有本地居民都知道，桑娅的大儿子可以从一个街区外把球投进你家篮筐，但事实上，他的投篮存在某种局限性。由于过分瘦弱，库里连正常的投篮力量都不具备，这导致他无法将球举过头顶来出手，因而他的投篮异于所有孩子——出手点极低，几乎在肋骨部位就开始推射，很像传统的女子篮球。

有一天，戴尔-库里的球队放假，他回到家，父子二人在后院练了一个下午。听说斯蒂芬被盖得很惨。从那天起，当老爸的意识到，儿子引以为傲的投篮即将成为不久的将来他在大学联赛中的硬伤。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斯蒂芬-库里必须改变他的投篮方式。

马上。

那个夏天，库里家的大儿子经历了他幼小的人生中最挣扎的一段时光。他那所向披靡的投篮一下成了他的弱点，这让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毕竟他在所有高中比赛中依然能够砍分、依然能够从很远的地方把球投进、依然能够赢得比赛，为什么要改变？

几个月里，他被他的老爸、老妈、弟弟、妹妹轮番监管着，做着多角度、多节奏的疯狂投篮。有时候我会跑去看看他，但你呆不了5分钟，那实在太无聊乏味。库里含着泪接球，出手。再接球，再出手。所有的球在变换了出手姿势之后全都不再像从前那般听话，它们纷纷从各个角度弹出篮筐。眼泪掉下来。库里继续接球，出手。再接球，再出手。

一开始，所有人都在鼓励他，渐渐地，几小时、几天、几星期过去，所有人都静默不语，整个世界仿佛周而复始不断循环的机器一般凝固在那个炎热的后院。

在那重复千百次的枯燥往返中，我看到他那骄傲的自尊伴随着痛苦、屈辱、还有各种不服一点一点被碾碎。

然而搞笑的是，在练了那么多投篮后，库里也没能让自己进入杜克、北卡、维克森林这些本地名校，甚至连弗吉尼亚理工也对他爱理不理。要我说，戴尔-库里简直混得太失败了。最后斯蒂芬不得不抱着一床奶奶给他准备的三色棉被跑去附近的戴维森学院就读。

唉，可怜的孩子。希望他不会就此崩溃。

4

“仅仅在大学生涯的第2场比赛上，斯蒂芬-库里就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在密歇根大学的地盘上，他砍下了32分。”

——————《夏洛特观察家报》